玟梓

*第三方视角

*简介：艾格斯教授到底是究竟是个邪神狂信徒还是只想找回男友的教授

*剧情僵硬，私设如山，但作者爽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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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阿兹克·艾格斯不是个普通人——这一点现在成为了琼斯兄弟的共识。

 

他大概比普通人长寿很多，活了至少八十岁但还是看起来像个壮年人。乔兰德认为他很可能是个传闻里的那种“非凡者”，琼斯兄弟以前听说过几个，他们都通过某种方式获得了一些过人能力，搞不好艾格斯教授就是那种体质得到了加强的非凡者，所以能一个人打过怪物。乔治认为他是个信仰“愚者”的邪教徒，艾格斯教授对自己贴身带着的金币倒也不遮掩，后来也在队友面前拿出来过。乔治特地偷着去打听过那个图案，知道那个是“无瞳之眼”和“扭曲之线”，就是愚者的符号。

 

（“愚者教会又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坏事，他们的教义还挺温和的。”乔兰德抗议他哥哥的说法。）

 

（“没被王国承认的都算邪教。”乔治重申，“你没法知道他们危险不危险，私底下会不会整出幺蛾子。”）

 

兄弟两人都认为他多少喜欢过那个叫“克莱恩·莫雷蒂”的学生，但乔兰德认为他四处活动是为了搞明白克莱恩死亡的真相，而乔治认为他是想要祈求愚者把他的学生带回来。

 

无论如何，在兄弟两终于在某个假期耗尽了存款之后，还是不得不接下一个探险队的雇佣，去找一个叫“乌托邦”的传说小镇。

 

即使当他们知道阿兹克·艾格斯也在队里的时候，两兄弟也还是没打算退出。

 

一方面是因为对艾格斯教授的事心存侥幸：上次跟他去霍纳奇斯也没出大事嘛；另一方面，更主要的，则是因为领队给的佣金实在太多了。

 

乔治都想好了：到了地方时刻跟紧教授就是了，肯定比别人安全。

 

乔兰德：“呵，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他哥哥又给了他一胳膊肘。

 

 

结果第四回合是乔治的大胜利，而乔治觉得这胜利来得一点也不甜美。

 

果然，他们的大部队又被冲散了。两兄弟瞅准阿兹克·艾格斯往哪里走，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艾格斯教授这走得急，在野地里七绕八绕，根本没顾上身后是不是有人。乔治和乔兰德一路小跑跟着，然后就在面前的平地上一脚踩空了。

 

一时间里周围的景色染上了油画的色调，绿的更绿黄的更黄，乔治和乔兰德在扭曲的景色里不断下坠，直到落入某个坚硬的障碍物。

 

是石子路的感觉，乔治想。

 

他们爬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置身在陌生的街道上，头顶的天空上闪着诡异的七色光，四周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琼斯兄弟觉得手脚冰凉，但是隐隐约约明白了，他们到了乌托邦。

 

乌托邦平静得过头，它井然有序，一片寂静。但是很快空中悄无声息地飘来了奇形怪状的生物——若非如此乔治和乔兰德还不至于这么快意识到自己已经置身险境了。

 

他们躲着一具巨大的白骨躲进了街上的一家酒吧，门还半掩着，木头桌椅上还有使用过的痕迹，但一切活物都已经不知所踪了。吧台上的报纸上印着公务员制度改革的新闻，这是一座被定格在近五十年前的鬼城。

 

再接着乔兰德屏住呼吸了听见外面稳健的脚步声，他们从窗户旁观察情况的时候看见艾格斯教授的背影，他显得比平时着急一点，但仍然有条不紊。外面游荡的奇异生物像潮水避开摩西一样给他让路，艾格斯甚至没烦心抬眼看一下。

 

要不是乔兰德被一条会自己动的发光带状生物缠住了脚踝，急着甩掉它而冲了出去，他们两可能还不至于暴露地那么快。

 

艾格斯教授停下了脚步，琼斯兄弟还没来得及想好说辞，就被刚才的高大白骨提着后领吊在了半空中。艾格斯愣了一下，一句话也没说。乔治发现他的瞳仁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金黄，有一瞬间他产生了自己要命丧于此的错觉。

 

不过艾格斯教授最后也没来得及做任何动作，乔治看到有什么半透明的触须从他左胸的口袋里爬了出来，扭动着想去碰他的侧脸。阿兹克·艾格斯并没有躲开，只是那团生物爬出来的动作恐怕冒失了一点，它一个没抓稳，差点从艾格斯的口袋里掉了出去。古铜色皮肤的教授不得不分点心，小心翼翼地用手接住它，安抚一样地把它塞回了自己胸口的口袋里。

 

他再把注意力放回琼斯兄弟身上的时候就显得平和多了。

 

“抱歉，先生们，我今天有些神经紧张，没注意竟然有人跟着我来到了这里。”教授摇了摇头，那一小团触手又不安分地从他给它的小窝里爬了出来，乔治用过载的大脑猜测，觉得它好像是在催他们往城中心的方向走。教授笑了一下，小声和那团看起来很活泼的触手说了点什么。

 

它能听懂吗？乔治想，不过那团触手缩了回去，只留了一截尖尖的头在外面，至少目前看来沟通还挺有用的。

 

“我为我的疏忽道歉，但只要你们不乱跑，我保证一会你们就能平安回去。”教授说。

 

乔治举着空空的双手保证不添乱。

 

“他要是真的想把什么邪神唤出来怎么办？我觉得教授做得到。”被白骨的另一只手抓着的弟弟问他。

 

“你有更好的办法吗？”乔治反问。他把左轮手枪藏进了裤腰带里，准备要是艾格斯真的想制造什么灾难他就放手一搏。不过手枪能打得过白骨怪物吗？他现在来不及这个。

 

不知道艾格斯有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如果他听到了大概也毫不在意。白骨怪物把琼斯兄弟俩放上了自己的肩膀，乔治和乔兰德是专业的冒险家，他们不会吓到叫出来，只是出于安全考虑使劲抓紧。

 

艾格斯没再解释什么，白骨怪物跟随着他，把琼斯兄弟带到了小城中心的广场，把他们放在地上后凭空消失了。（说来奇怪，白骨怪物有三四层楼高，可是艾格斯的行走速度丝毫不显慢。）

 

艾格斯从自己的口袋里把小团触手捞了出来，脱下外套给他做了个窝。半透明的小怪物看起来有点不舍地碰碰他的脸颊，可惜它没有五官，那看上去几乎像是一个亲吻了。

 

教授揉了下那团小怪物，乔治和乔兰德看不见他是什么表情。

 

“没事。”艾格斯放轻声音对它说。

 

然后艾格斯单膝跪在地上，抽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手腕割了下去。四处游荡的异界生物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不见了踪影，溪流一样往下低的血液形成了一个可疑的图案。正常人不该有这么大的出血量，也不该在失血后脸色依旧，丝毫看不出乏力，艾格斯空闲着的另一只手沾着他自己的血迹正帮忙补全那个图形。

 

乔治冥冥中感受到了有什么东西将要降临。艾格斯不管装得再怎么温文尔雅，他到底是个疯到不能再疯的邪教徒！冒险家挣扎着想阻止这场邪异的仪式，但他的思维变得愚钝起来，周围寒冷的空气压迫着他，使他连挪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

 

乔兰德艰难地挪动了一小步，然后随着一声闷响，肢体僵硬地倒在了地上。艾格斯甚至没抬头一下头。

 

在场的两个人只觉得脑中被灌了铅，他们用尽最后的力气维持着意识的清醒抬起头。

 

血液中冒出来的大团虫状生物占据了他们的视线，它们组成了和小触手差不多的形状，半透明，散发微光，只是更大，难以忽略，似乎藏着要把头脑撑破的知识。

 

可惜琼斯兄弟是吸收不了了，他们清醒的最后一刻看到了流动着摇摆的触须组成了一个模糊的人影。而阿兹克·艾格斯则俯下身去，任由周围的触须淹没了他的半个身子。

 

他近乎虔诚地在上面印下了一个吻。

 

 

尾声

琼斯兄弟在探险队的帐篷里醒了过来，雇主正吆喝着让他们既然醒了就不要再占着位子，还有别人需要休息休息。

 

“艾格斯教授把你们送到营地的，说你们从山上跌了下去，撞到了头。”领队告诉他们。

 

“那他人呢？”

 

“好像有急事，贝克兰德派了人把他接走了。”

 

 

对乌托邦的寻找以失败告终，回到了鲁恩的琼斯兄弟戒备了很久，但是除了有一天黑夜教会遭到盗窃，失去了一个叫什么许愿机的收藏品之外，他们一直没等到什么大新闻。

 

阿兹克·艾格斯还是会时不时跟着冒险家们往野外跑，不过现在他开始带着一个黑发褐眼的年轻学生一起去了。艾格斯教授的学生和他一样，知识丰富，身手矫健，颇受广大领队雇主的欢迎。

 

琼斯兄弟吃了教训，没再跟他们跑过一个地方。不过有一天他们在贝克兰德技术学校的广场上碰见了艾格斯教授和他的新学生。他们坐在喷水池边上，等着一个街头画家给他们画肖像画。

 

阿兹克·艾格斯看到了他们，毫不见外地挥手打了个招呼。出于礼貌，琼斯兄弟不得不走近点问个好。于情于理，毕竟艾格斯在乌托邦也没把他们怎么样。

 

那个画家倒是颇为热情地凑了上来，试图从他们身上招揽新一轮生意。

 

“邓肯·莫雷蒂，乐意为您效劳！”

 

艾格斯教授的年轻学生也加入了聊天：“只是出于好奇，你和班森·莫雷蒂有什么关系吗？”

 

那位画家颇为意外地点了点头，露出一口白牙。

 

“那是我祖父的名字，真意外在这里听人提起他。”

 

“他是位很有名的议员。”

 

“而政治不是大多数太关心的话题。”

 

“因为是和平时代嘛！”乔兰德笑嘻嘻地赞同，要求邓肯也给他们兄弟两人画一张。琼斯家的弟弟把硬币抛得老高。

“敬和平！”

 

街头画家请他们坐在和刚才两人同样的位置上，开始用笔刷比比划划。他学着乔兰德的动作，把刚收到的零钱扔进了皱皱巴巴的背包里。

“敬生活和理想！”

 

艾格斯教授和他的学生相视而笑，带走了邓肯精心包好的画纸。

 

乔治看到他们走到行人稀疏的路口，那位年轻的学生在阳光下脱下半高礼帽，倾身过去挡住了他和他老师的脸。然而这点掩饰挡不住冒险家老练的眼光，那分明是个亲吻的动作。

 

仔细想想，他似乎长得跟邓肯似乎也有几分相似。

 

乔治塞给了他弟弟十金镑。